半岛全媒体首席记者 王永端

(资料图片)

初秋，青岛的乡村瓜果飘香，田间地头一派繁忙。

城阳区惜福镇街道宫家村社区的千亩葡萄基地，有时会传出鞭炮声响。这种被当地果农捆绑在驱蚊香上定时自爆的小型鞭炮，成为葡萄成熟季驱赶鸟儿的“神器”。

“驱鸟神器”这一发明，是当地一代代农人40多年里看护葡萄和保护鸟类不相冲突的智慧之作。“神器”体量小，替代人工发挥大作用的背后，凸显着当下果农爱鸟护鸟意识的主动而为。

“驱鸟神器”定时爆炸的瞬间

葡萄园里传来鞭炮声

初秋，青岛的乡村瓜果飘香，田间地头一派繁忙，城阳区惜福镇街道宫家村社区的千亩葡萄熟了。

早上，当烈日掠过宫家村社区东南侧的群山，一些居民将披着晨露的葡萄采摘了用篮子挎出葡萄园放在路边，再拿个小马扎坐下，开始了一天的售卖。

葡萄熟了

尽管葡萄上市不久，但8月26日的村道上已经满是从市区赶来尝鲜葡萄采摘的市民。

“葡萄，新鲜的葡萄，刚采摘的葡萄……”一名果农坐在自家的摊位前，向几名游客推荐自家种植的葡萄。

一些葡萄园门前的摊位上，不仅有新鲜的葡萄，还有果农自家酿造的葡萄酒。

乡村的道路上车水马龙。这里，宛若小城边的乡村，又宛若乡村里的小城。游客与儿童的嬉戏中，一个葡萄园里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鞭炮声。

“什么声音？”一名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向旁边的妈妈发出询问。儿童的这一声询问，竟然将妈妈问住了。

“什么声音？”这名母亲也反问起来。而此时，旁边的果农赶忙递话：“鞭炮的声音，葡萄成熟了，吓唬鸟儿呢！”

“用鞭炮吓唬鸟吗？”这名年轻的母亲向果农反问。

“是的，咱这里三面环山，鸟儿多。”这名果农说，“眼下是葡萄成熟季，有时成群结队的鸟儿会进葡萄园子啄葡萄，果农就用鞭炮吓唬驱赶鸟儿。”

简易的“驱鸟神器”

“宫家村有千亩葡萄，鸟儿时不时会钻进葡萄园吃葡萄。”这名果农递进说，“鞭炮时不时响一声，一个上午就见不到鸟儿，鸟儿聪明着呢。”

蚊香鞭炮造“驱鸟神器”

用鞭炮驱鸟的新鲜事，是宫家村社区果农的新发明。

鞭炮如何驱鸟？同样感觉稀奇的半岛全媒体记者向旁边的这名农户询问，农户说刚才的鞭炮声就从他摊位旁边的葡萄园里传出的。记者随机走进了旁边的这家名为“宫家苑家庭农场”的葡萄园，而此时葡萄园的主人宫兆智正在葡萄园里侍弄他手里的“驱鸟神器”。

捆绑小型鞭炮

记者发现，宫兆智手里的“驱鸟神器”由鞭炮和驱蚊蚊香组成。宫兆智站在葡萄园的看护房前，将一大串红色鞭炮放在一个托盘里，并将鞭炮拆解。他拿了一根足有50厘米长的蚊香，将旁边的线绳剪断后，开始制作当天放在葡萄园里的“驱鸟神器”。

“要把解开的单个鞭炮的引信拴在蚊香上。”宫兆智边说，边将一个鞭炮用线绳拴在了驱蚊香的底部，之后又顺序将一个个鞭炮拴在了驱蚊香上，驱蚊香上共挂着6个鞭炮。

“驱鸟神器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。”宫兆智边说边拿给记者看。

宫兆智说，他手里的这根大约半米长的蚊香点燃后能持续燃烧2小时，也就是说他可以将蚊香插在一个湿润的地面上，蚊香在燃烧的过程中引燃鞭炮的引信，鞭炮爆炸发出的声响，将前来偷啄葡萄的鸟儿吓飞。

说着，宫兆智就带着他刚刚“制造”的“驱鸟神器”走进了葡萄园下，找了一片湿润的土壤将拴着鞭炮的蚊香插在了土里，并用两块石头进行了固定。随后，宫兆智用打火机点燃蚊香后，站在了一旁。

点燃蚊香

“驱鸟神器不光有驱鸟的作用，还有驱蚊的作用。”宫兆智笑说。

一柱蚊香就这样冒着青烟在葡萄园里燃烧。早年的蚊香灰会随风掉落，可现在的蚊香形成的灰烬挂在了蚊香顶端不会掉落，如此几乎不会产生消防隐患。

“有时，我在点蚊香时，会将地面上洒上水。”宫兆智说，“或者在水盆里放块砖头，再将点燃的蚊香插在砖头上。”

蚊香引燃鞭炮引信

燃烧了约15分钟的蚊香，果然引燃了绑在它身上的鞭炮的引信，引信冒起了火花。瞬间，鞭炮爆炸，声响在葡萄园里传出。

“小”神器，映出护鸟“大爱”

“驱赶鸟儿就靠这个声响。”宫兆智说，将“神器”放在葡萄园里，不耽误果农管护葡萄，还达到了驱鸟的效果。

事实是，这个简易的“驱鸟神器”不仅汇集着当地果农的智慧，背后还生出一幅少为人知的生态保护变化图谱。

宫家村社区种植葡萄的历史由来已久，早在上世纪80年代很多村民就在自家院子里种葡萄。

“宫家村三面环山，海拔高，上午之后一直到日落光照充足，昼夜温差大，适合葡萄生长。”宫兆智说，正是因为独特的“小气候”，村民才纷纷在自家院子里种葡萄。当然，因为这里是山沟沟，各类鸟儿成群。后来，分田到户后，就有村民在农田里试种葡萄，成熟的葡萄引来了更多的鸟儿叼啄，这些鸟儿包括麻雀。40年前的中国农村，“灭四害”的一幕幕还萦绕在村民脑中，有些村民为了保护葡萄，用弹弓打麻雀，或掏麻雀的巢穴。

2000年之后，村里的葡萄产业已颇具规模，良好的自然生态使得鸟儿在当地繁衍生息。一些村民的弹弓仍没有管住鸟儿的嘴巴，于是有村民在葡萄成熟季将葡萄园的上方架起网子，防止葡萄被鸟儿叼啄。

成熟的葡萄常引鸟儿前来叼啄

“一粒葡萄啄上一下，整串葡萄就没了卖相。”村里的另一名种植户告诉记者，在葡萄园上方架网子，确实大大减少葡萄被鸟啄的情况，但不能否认很多鸟儿进了网子找不到出口或被网子缠住而死。面对保护了葡萄却死了鸟儿的冲突，当地相关部门觉得做法不妥，要求果农撤掉鸟网。鸟网撤了，但没法改变葡萄被鸟儿叼啄的命运。

“那时候，我们就在葡萄棚上绑上塑料薄膜、稻草人、挂上破旧的衣服吓唬鸟儿。”这名村民说，几百亩的葡萄园里到处是破衣服和稻草人，太煞风景，于是这些稻草人最终也被撤了。之后的多年里，葡萄成熟的季节，种植户从天不亮就起床赶到葡萄园里大声吆喝、拍手掌吓唬进园子偷食葡萄的鸟儿。

“可如此，太耽误人工了。”这名农户说。

“将蚊香上绑上鞭炮，制作‘驱鸟神器’就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出的办法。”宫兆智说，葡萄园里一天点上一柱蚊香，挂三五个鞭炮，鸟儿就会少很多。

“鸟儿少吃点葡萄没啥，它们的生命也珍贵，不能伤害它们。”宫兆智说，“现在果农生活条件好了，农人将更多的鸟语花香留在山沟沟里，岂不更好。”